“喂,雷狮。”
“格瑞?有何贵干?”
“嘉德罗斯去找你了吗。”
“怎么可能——。你们又干嘛了?”
“没有。小摩擦罢了。”
“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挂了。”
“…等等。他还有可能去哪里吗。”
“我怎么知道。我是他男朋友还是你是他男朋友?”
“我不熟他的朋友圈,而且你们最近好像走在一块。”
“你真失败。”说完雷狮就把电话挂了,一句预告也没有。格瑞想,嘉德罗斯也好雷狮也好,叛逆的少爷们就是这样又狂妄又我行我素,难搞。
事情的起因也是很令人无话可说。金来他和嘉德罗斯家玩,碰碎了他随手送嘉德罗斯的一只杯子。嘉德罗斯勃然大怒把金怒骂一顿,他碰巧进门,于是理所当然地护着金把嘉德罗斯单方面狠批了一顿。金的解释他根本没听,这种软心肠的家伙说的话谁知道是真的还是为了维护嘉德罗斯的自尊心。
嘉德罗斯没说话,没有像之前很多次的各种争吵一样还嘴。站着听了一会儿,等格瑞停骂了就马上回了客房。
嘉德罗斯从不提分手,格瑞凭着他的爱有恃无恐。虽然他的沉默还是让格瑞心慌了一会,但想想也觉得过两天就好了,小孩子脾气嘛。格瑞的潜意识刻着一行大字,嘉德罗斯离不开我。
第二天一早嘉德罗斯就没了。格瑞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收的东西,什么时候走的。原来生活上毛毛躁躁笨手笨脚的人只要一天就能成长到令人心酸的地步。
成双成对的东西如今都形单影只,走时他居然还倒了个垃圾。嘉德罗斯把他的存在尽数带走了,只留下了半个衣柜的衣服。
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找不到人。格瑞捏着手机站在门口心急如焚,但下一秒他就感受到了刺骨的寒。他根本不知道嘉德罗斯会去哪里,他只知道嘉德罗斯热爱麦当劳。
只能干等了。格瑞在心里安慰自己,过几天没准人就自己回来了呢。于是他还是照旧过自己的生活,闲暇时关心想念一下嘉德罗斯。
两个星期过去了。嘉德罗斯没有回来。
“我想通了。”嘉德罗斯说:“我发现没有你我也过得很好。”
“你什么意思?”格瑞问。他的手心出了冷汗,他猜到嘉德罗斯会说什么但千万不要。他突然像被抽了一巴掌一样幡然醒悟,那些他们的争吵冷眼相待和嘉德罗斯比沙漠的雨还珍稀的泪水,他当时却一味觉得未成年就是需要教育,就算是误会也不能低头道歉,这样嘉德罗斯才会学会沉稳而不是作为一个不定时不定向炸弹存在。他错的太离谱,嘉德罗斯原本就是恃才傲物的尖刀只会越来越利,他需要的是刀鞘而不是磨钝他的锋芒。格瑞在心中发誓以后不会再冷处理,也不会站在道德制高点去审判他,也不会事事都不向着他,只要嘉德罗斯愿意把脸转回来。但显然于事无补。
“分手吧。”嘉德罗斯说。他看起来那么平静,像是在说天气真好。和他以往带着疯狂色彩的浓重大相径庭。
“理由呢。”
“现在讲这个没意义了,我们都清楚。别互相耽误了,格瑞。”
“我不接受。”
“哦。”嘉德罗斯耸耸肩,掉头就走。格瑞想拉住他,但嘉德罗斯很快地就挤进了人堆里。手落空了,格瑞只能看见他醒目的背影被淹没,远去,变成一个点。
嘉德罗斯永远不会告诉格瑞他刚愤而出走的那两个星期,他每天都去离家最近的麦当劳坐18个小时。他知道这个地方格瑞轻而易举地就能想到,特地选了窗边的位置。他看着楼下人来人往却永远没有一个银色的影子。别人都等来了人,除了那天他刚走有那么两个电话一条短信被他无视,之后手机居然就陷入沉寂。他甚至等不来一个电话。格瑞从不低头,但他同样。从一开始的期待,变成心寒,最后心死。
格瑞也不会告诉嘉德罗斯他每天把手机开着免提等着嘉德罗斯的电话,家门也不锁。冰箱里永远放着各式各样的肉类食品和碳酸饮料,手机响了第一声就算被标注着骚扰电话也还是抱着期待接起来。他不喜欢示弱,他以为嘉德罗斯会打电话来,或者直接回家来。然而每次都会先软下态度的嘉德罗斯这次却没有。
算了,就这样吧。
嘉德罗斯删除了格瑞的联系方式,用几秒结束了几年。